(上接第五版)
2015-02-04 来源:经济参考报

另一个惬意的去处,是散落在重庆路白塔湖周围山沟的乡村酒店。听朋友眉飞色舞:“5.12”地震以后,这条由重庆援建的乡村公路已经成了“中国最美”,贯穿崇州南北,跨越街子、三郎、怀远、道明、王场、白头等乡镇,全长42公里,沿线山峦起伏,山花烂漫,宛如镶嵌在崇州腰部的一条玉带。

这是冬天,我无法想象登高望远、平畴花海的诗意,但是桤木河湿地的野趣,新农村的美丽,白塔湖绿道的骑行,山野火锅鸡的大快朵颐,已经足够让我回忆上很多个春秋冬夏。

虽为崇州人,但街子古镇还是第一次去。千亩原始森林、千年银杏古楠里,有晋代古刹——光严禅院的暮鼓晨钟;凤栖山下,有唐代一瓢诗人——唐求的故居,有清末民初古建一条街,有宋代王小波、李顺的起义遗址,还有蜿蜒盘旋于凤栖山腹地的健身“康道”。步行其间,空山鸟语,流泉泻翠,完全是对疲惫身心的一次彻底释放。

在旅游部门工作的同学告诉我,崇州旅游正在由单纯的观光式向度假式转型,底气则来源于“森林、雪山、古镇、园林、温泉、湖泊”六位一体的旅游资源特色和鞍子河自然保护区的“野生大熊猫爱情走廊”。禀赋卓异的生态吸引了世界知名旅游企业的青睐。2014年,亚太地区最优秀的度假酒店管理公司“裸心”集团的老总高天成和设计师叶凯欣到崇州旅游,被崇州的文化底蕴和三郎镇的山水所吸引,决定投资建设崇州“裸心岛”酒店项目。届时,东有浙江莫干山“裸心谷”,西有崇州三郎“裸心岛”,一“谷”一“岛”,遥相辉映着亚太地区最佳文化旅游生态度假酒店的金字招牌。

故乡的美,原来如此让人眷恋:快节奏,慢生活,静与动,旧与新,文化与传承,历史与当下,融合得不露痕迹,直达心灵。

悠闲、包容 执着、奋进

我一直在思索,这一系列变化,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支撑力量?想来想去,还是与家乡人那种悠闲与包容、执着与奋进的性格有关。

现在的崇州人,祖先大部分是移民而来。无数次听老辈人讲过,明末张献忠“剿”四川,造成成都平原人口凋零,直至“湖广填四川”后,才又从荒凉中重新兴盛。现在每逢有农历“七月半”,崇州人都有“烧伏子”缅怀先人的旧俗。一些崇州人说,这是烧给远在“湖北麻城孝感乡”的先祖,尽管这一说法仍有待考证,但他们深信不疑。

更形象的说法是,崇州人称“去洗手间”为“解手”。我曾经请教专家,据说是当初祖先不愿意背井离乡,被官兵捆绑而来。要上厕所只能请求官兵帮忙解开绳索,这就是“解手”。虽然这一解释也未见得严谨,但是移民为了生存,而体现出极强的包容性,那倒是真的。清末民初,天主教传入崇州,至今元通古镇天主教堂仍在,镇上中西合璧的明清建筑比比皆是,从中更可见出崇州人的包容与接纳。

崇州人的悠闲,则来自于温润的气候和丰饶的物产。崇州茶馆多,这一度是老百姓的主要消息源。小时候跟随爷爷坐茶馆,老人家乐此不疲的神情仍然历历在目。现在到滨河路喝茶,“挖耳屎”(采耳)的还很多。采耳艺人款步走来,略一低头:“来一次哇?包你耳朵通透,安逸得很。”说话轻言细语,绝不打扰你纠缠你。

移民文化的另一侧面,是崇州人的执着与奋进。因为他们深知,只有不断创造,才会有更好的生活。马夫出身的杨遇春,平定了新疆张格尔叛乱,维护了国家统一,后来官至太子少保、陕甘总督,成为崇州走出去的第一个封疆大吏。

上世纪80年代以来,数万崇州人或师徒相承,或家族相携,奔赴西藏,在建筑业等领域打拼,为雪域高原的发展与进步贡献了才智。同时,他们也带回了财富,实现了人生价值。至今,仍有3万多崇州人长期在西藏创业和生活。创立于上世纪90年代的崇州本土家具企业,仅用10多年时间,就已成长为中国板式家具的执牛耳者。当然,也有更多像我这样谋生于大江南北的普通崇州人,靠着自己的执着与坚守,去延续移民后代的顽强生命历程。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如邻。崇州,这个一千多年前“杜少府”的出任之地,正在融入国际化的滚滚浪潮。在这个过程中,崇州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相互碰撞、融合、更新,孕育了崇州人独特的性格与气质,更铸就了“蜀中之蜀”“蜀门重镇”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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