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笔下的梅雨潭
2016-01-06 来源:经济参考报

沿三姑潭西北翠微岭山脚下的石级而上,面倚石栏,远远地会望见一条银色飘带悬挂于青山巨岩的腰间,那就是婀娜多姿的梅雨瀑在向你招手、致意。

因为梅雨瀑的招引,你定会不由得加快步伐奔向她。穿过通玄洞,小走几步,再跨过小溪沟,一叶清醇的“巨荷”瞬间平铺于你的眼底——她就是迷醉过古今不计其数的文人墨客的梅雨潭。站在潭边,仰视梅雨瀑,那银练般瀑流冲击突兀的岩壁溅起的点点水星恰似朵朵白梅纷舞周围;偶尔飘落到你的脸庞,如同五月天绵绵黄梅细雨的轻拂。清人沈焕澜欣然题赞“四时梅雨”——无论你什么季节,坐在梅雨潭边,细细品赏,你都会感受到梅雨时节那种令人遐想的意境。

梅雨潭是仙岩山的一颗璀璨明珠,自古至今吸引着众多海内外游客。其姣美的身姿在不同的观赏者眼里或笔端下显现着迥然各异的神韵。仅梅雨潭周围岩壁的摩崖石刻,梅雨亭柱上的题对即可见一斑,譬如“飞白”、“梅玉”、“喷玉矶”、“别有天”、“通源胜境”、“白龙飞上”、“四时梅雨”、“漱流忘味”、“飞瀑半空晴亦雨,梅潭终古夏如秋”等等就显示出前人对梅雨潭的独到感受。

据《仙岩山志》记载,永嘉学派之先驱、南宋名臣陈傅良在仙岩开设书院时就曾在梅雨潭畔拓有一方读书台,题诗云:衮衮群山俱入海,堂堂背水若重堙。怒号悬瀑从天下,杰立苍崖夹道陈。晋宋至今堪屈指,东南如此岂无人。结庐作对吾何敢,聊向渔樵寄此身。

现代著名散文家、诗人朱自清先生对梅雨潭更是情有独钟。上世纪20年代初,他在温州一中(时为浙江省省立第十中学)任教期间,曾二度专程乘船到仙岩,并写下举世闻名的奇异而醉人的《绿》篇:

……那醉人的绿呀,……着实可爱,好松松地皱缬着,像少妇拖着的裙幅;她轻轻地摆弄着,像跳动的初恋的处女的心;她滑滑地明亮着,象涂了“明油”一般,像鸡蛋清那样软,那样嫩,令人想着所曾触过的最嫩的皮肤;她又不杂些儿尘渣,宛然一块湿润的碧玉,只清清的一色——但你却看不透她!我曾见过北京什刹海拂地的绿杨,脱不了鹅黄的底子,似乎太淡了。我又曾见过杭州虎跑寺近旁高峻而深密的“绿壁”,丛叠着无穷的碧草与绿叶的,那又似乎太浓了。其余呢,西湖的波太明了,秦淮河的又太暗了。……

梅雨潭在朱自清先生眼里不再是一个潭了,而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活泼可爱,时时刻刻散发着少女青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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